第二百零六章

第二百零六章

梨白与绿色腾空直上,很快化为一个小点,转而自人的视野里消失无踪,天空干净,一尘无染。

地面上的人,目送着那一点没了踪影仍仰着头,眼神呆滞。

半晌,几人收回视线,也因无需在强自压抑自己的情绪,个个都露出最真实的表情,却是神色戚戚,如考新丧。

水泽无力的坐着,满眼的恨意,水涛软软的靠在轮椅里,脸色惨白惨白的,极为难看。

抑平凌乱的气息,勉强平静下来的左护法,慢慢的朝着水泽祖孙走去,没有用飘掠走,是足踏实地的一步一步的走,踏步时鞋底蹭着石砌的地面,摩擦着“噔噔”的声响。

那响音似重锺一样,一下一下的击打着人心,院子内的人神经紧绷,另几位护法与长老在面面相觑的互视一阵,也默默的跟上左护法的脚步。

水泽、水涛看着越来越近的数人,瞳目越睁越大,水十二的气息更是越来越来乱,心跳也越来急促。

左护法在距水泽祖孙三步之远站定,定定的盯着水泽,眼眸越变越凌厉,犀利的眼神似刀子一样峰芒毕露。

水泽死死的咬紧牙关,默默的承受着左护法眼刀的凌迟。

当将人盯得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左护法才让眼中的厉色减弱,说出的话却是冷寒无比:“二爷,云涧、玉锦与近百族人丧命望魂崖的事,是你亲自策划的,对不对?大夫人、大爷的失踪也有你的功劳,对不对?十九也是你下的手,是不是?”

左护法每说一句话,水泽的双眼便增添一分红色,几句话下来,他的双眸尽赤,如血液在流动,可他的脸上却流露出兴奋之色。

几位护法长老心一沉,那颗心如掉入冰湖中,瞬间便被冰封,冰冰的凉意如电流袭上心房,肉身被得麻木,连灵魂都泛起冷意。

原本,当听到自小煞星口中说出那些话时,他们在震惊之余还抱着一分饶幸的心态,祈祷那是为寻水氏的晦气而随口扯出的谎话,现在看水泽的表情,他们也能猜出个大概,那些事,十有**真的是水泽做的。

无疑的,这是种天大的打击,这种打击,比任何外来的打击都凑效,只一下子就将几人仅余的一点饶幸心理的击得溃不成军。

这是自毁前程啊!

心冷如冰的几人,怒火一冲,冲上脑顶,烧得眼的珠子都发红了,一个个盯着水泽,恨不得撕了他。

“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左护法气得须发乱颤,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向水泽的鼻子,唇瓣直哆嗦:“你,你你……”

手,颤颤发抖,“你”了半天,却是连半个字也说不上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子竟摇摇欲倒。

右护法重重的吐个气,往前一迈,飞起一脚,一下子踢中水泽的脸,“咔嚓”,水泽的下颚应声脱臼。

水泽痛得闷哼一声,喘气如牛。

右护法一脚击中目标,收至半途时,又嗖的飞出,下一刻,咔啪一下就击中水泽的脚腂,还没等他发出痛叫声,脚又收回,然后又飞出,踢向水泽的另一只脚腂。

“啊-”水涛看着自己浑身抽蓄,惊得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白,直挺挺的晕死过去。

水泽听到水十二的尖叫,刚想侧眸,一阵钻心的痛又袭上心间,疼得他再无法坐立,向后一仰,卟嗵一下后背着地。

气得乱颤的左护法,在左护法踢出第二脚时总算略略的熄了点怒心,变得稍微平静些,他与另几人都没阻止,冷漠的看着。

右护法可不管水泽情况如何,踢碎他的双足腂,又连连飞踢,两脚踹出,将水泽二手手腕骨踢得粉碎,相连四脚,脚脚没留情,踢完后,平静的收脚。

“将这一对千古罪人分开关押,秘密送至我的院子与右护法的院中,锁于地下密室内,挑绝对可信的人去看守着,绝不能再让他们与外界通音讯。”左护法闭闭眼,冷着脸吩咐,末了,又加一句:“以紧急之令将大房所有人全部调回本宅,待人回到内院时秘密擒捉,全部关押起来,不许透露一点消息。”

右护法等人毫无异议,一致赞同,确实,目前只能如此,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唯望那位小煞星能念在他们幡然醒悟的份上,能对水家网开一面。

晕死的水泽祖孙自然想不到自己一脉的命运就在自己晕迷时被人定论,等醒来时能见到的只有阴湿的墙壁,当然,就算他们醒着也回天乏术,只能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回忆曾经的辉煌,等待不知会如何结束此生的那天到来。

左护法简短的细嘱几句,忍着气怒离去,早上的赤色峰火示警,想必这会早传遍全城,到时必会有人来查看,接下的事,够他们忙碌的,更何况还得清理水家内部,事不迟早,自然没有时间耗在时这里。

时光如水,一去无迹,转眼便是七月初。

当水音医失踪的消息传至北溟帝都时,水家早将一切处理妥当,当收到那个消息时,水家内部的几位掌权人想到那小煞星竟不惜千万里的转道跑至水宅的行为给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当音医失踪的事沸沸扬扬地满大陆飘飞时,神降中部地区与南边隐雾山脉交界处的一处的一个小平原,被笼罩在了一片华光中。

这里,对大陆的普通人来说,是个恐怖的地方,也是个神秘的地方,而对修武世家与修武者来说,则是个神圣的地方。

这里,即是神降通往另外大陆的转送镜所在地,它处于中部地区与南边隐雾山脉交接处,四面环山抱水,独有一片小平原,约有百来亩宽,平坦得并不见一处坑洼不平之地,更难得的是,小平原上只有半尺高的青草,没有杂树,也没有腾蔓。

传送镜浮地立空,总高约一丈,有二面,东西各一面,两镜面面相望,中间相距约二丈,正常情况下,两面镜子像梳妆镜一样竖立着,但是,如果有人近前,只有西面的一面能映出人像,东面的镜子总是阴沉沉的,无论是太阳光还是夜明珠照着它,它也不会反光。

正值下午时分,太阳炙热,从空中斜照下来的光芒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像是烟花乍开,西面的镜子突然间闪过一道流光,随即,镜子中央一亮,刹时迸出美丽的华光,乍现的光华散开,笼罩住了整个小平原。

光华先是晃动了几下,一会儿既稳平不动,稍稍一刻,镜子中出一个身着品竹衣袍,面罩白色面具的男子。

男子到达镜边,身子一晃,竟自镜子中走出来,现身于空气中,而当他才跨出镜子,那里面又现出一个同样打扮的男子。

当第一个男子飞身落足于地,第二个男子也自一脚跨出镜子,又出现一个装扮一模一样的男子。

亦在第三个男子出现时,东面的镜面流光一闪,迅即华光迸裂,似无数太阳同时照耀大地,亮白的光线令人不敢直视。

西边镜旁的两人,“咦”一声,微眯双眼,紧紧的盯着东方的镜面。

当西边镜中的第三人跨到空中,东边镜内的光芒静止,当西边镜面上浮出第四个身着品竹的男子像,东边镜子内亦现出一个人来,亦是面戴白面具,只是身着颜色不一样,这一位身着白色衣袍。

西边第四位品竹色男子落地,东边第一位白袍白面男亦出镜落地。

当白袍男子飘出传送镜时,视线在西边的四人身上定了定,随之什么也没干,望向他自己出来的地方。

东边镜中出现第二位白袍白面人。

西方的传送镜空白了一会,当第二位白袍人落地,第三位白袍人出现在镜中时,西方的传送镜中出现第五人,他负手而行,一袭红袍张扬如火,银面掩面。

余光瞄到镜中的红衣银面,两位白袍面具者眼角跳了跳。

又在一刹那间,红衣一晃,来人负手立在镜前,红衣无风自动,高束的银丝在空中飞舞着,扬起美丽的弧度。

那一刻,华光突的黯然失色。

在出现的刹那,他垂敛的眉一扬,红色瞳目如两赤色火炬射向东方的传送镜,而他的唇角一挑,竟挑起一抹笑弧。

第三位白袍白面男子落地,第四位现,当四位白袍人飞出时,便候立在镜前,仰望着镜子。

稍稍一刻,东面的镜中浮出一抹月白,白面黑发的男子,如月华轻轻晃动着,穿透镜面,轻轻落地。

这一刹那,黑色如夜的黑眸,对上了如血液在奔腾的红瞳。

“好巧!”

“好巧!”

冰玉碎裂的二句,同时出自二人之口。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撞得火花四迸,隐隐的能听到噼喱啪啦的声响,而两个比光华更耀眼的男子,眼眼相对,谁也不肯相让。

那月白似一抹月光,皎浩纯净,红衣似一缕火焰,热情张扬,银面对白面,银发与黑发,俩俩形成强烈的对比。

各人身后的四人,各自望望自家主子,如见鬼般,往二边一闪,一下子绕过镜子,藏身镜后。

对望着的两人对随从的行为视而不见,僵持了约十来息的时间,月白衣袍的人很淡定的扭身:“凤留行,笑笑失踪,本少主没功夫跟你耗,上次你半道拦截的帐改日找你算。”

“哼,敢给啸儿下蛊,就该有承受本少主挑战的觉悟,少找借口,打过再说!”凤留行长身一掠,紧追其后。

“打就打,凤留行,这一次一定要将你打趴下!”沐月霜一回身,甩手拍出一掌。

凤留行不屑的冷哼一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利落的举掌相迎。

一刹时,红与白缠到一处,爆裂声四起,小平原上华光凌乱。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